“明,我们去哪里?”
有着自杀倾向的少女用毫无感情的语气向我询问,而为了防止她继续自杀,我只能寸步不离地将她带在身边——曾曾爷爷的任务就没一次轻松的!
说起来,她的父母又在哪里呢?哪怕是“放养”,这种情况一般都是那两人照顾的吧!
“明?”
“叫我雨清明!”现在没人,听着我才反应过来,这称呼连我父亲都没叫过,顶多母亲会叫我阿明,这自来熟的称呼怎么回事?!
“明,去哪里?”
“你听不懂人话吗(小声)……夏花,我们要去社团活动中心!”
“我不叫夏花……”
“呵呵,你第一次自我介绍的时候已经暴露了,夏花!”
“那不是夏花!”
“嗯,夏花!”
“不是夏花!”
“嗯!”
“……喂,你们两个够了!!”
(茂卿穆:虽然我知道是在戏弄但这满嘴类似狗粮的东西是什么!!)
“笃笃笃”
“请推门进!”一个听着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我推门而进,不由眼前一亮,这个门牌为B502的活动室不大,却是在左右两面墙壁前整整齐齐地摆了四个大书架,上面整洁有序地摆放数百本书,虽然远比不上图书馆,但在这不大的房间里却也显得颇为令人震撼!
“欢迎来到赵三气质养成俱乐部!我是部长赵三!”一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男生从中央唯一的长桌对面站起,貌似在那里见过,不过,是谁呢……
“哦,谢谢……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我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对面的男生脸色一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呃……雨清明同学,你是在开玩笑吧!呵呵!”
“没哟!”我两嘴角翘了翘,以微笑示意,表示自己很正经。
“等,等等,你,你不会真的忘记我了吧?”
我看着逐渐转变成怨妇脸的他,有些奇怪,莫非是认识我的人?!难道我记性变差真忘了?
“我想想……今天早上在路边见过?”
“啊啊啊啊……我不是路人甲啊!是你的同班同学啊!”
赵三泪流满面,双手捶桌,着夸张的模样真将我和茂卿穆吓了一跳。
“喂!”茂卿穆附过来,小声问我:“清明,你不会以前对他做过什么吧?否则一个大男生哭得这么悲哀干嘛!”
我瞪了一眼自己的损友,“小心我揍你啊,他一个大男生的,我能对他做什么!!”
就在茂卿穆想再说几句时,事件的主人赵三转眼就已经抹干眼泪了,以至于让我们怀疑刚刚的眼泪是不是真的!
“咳咳,不好意思,我着相了!”赵三重新坐回座位上,瞄了我们两眼,眼中带着一抹古怪的严肃和凝重——就是在看夏花雪时难以控制地露出的慌乱让我知道这货只是在装作大人沉思的模样!
“相见即是缘,既然你还能保留着这张通向人心的路标,那么我也破例讲述一下发生在我自身的真实的故事吧!”
通向人心的路标……什么鬼!?
“等……”我话还没说,茂卿穆自个儿就拖了张凳子坐着,看表情还真打算听下去了,这家伙……
见此,我也不多说了,反正就当是听故事了,也拉了两张椅子和夏花雪一起坐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总会存在一些不可思议的人或事。”赵三带着低沉的声音似乎有种奇特的魅力,让人忍不住认真听进去。
“有些不可思议会令人活得更好,而有一些却带给人以痛苦……”
我心中一动,这些道理其实谁都知道,但没有亲身经历却是永远体会不到的,我本身便是这“不可思议”的一部分,因此我明白我携带的这份“不可思议”给我带来了怎样的奇妙和轻松,不死意味着不用担心哪天走在路上会被醉酒的司机开车撞死,在最贫穷的时候也不用担心饿死,疾病与绝症也和我无关。
但是,另一些“不可思议”……
我用眼角余光偷窥了一眼身边的少女,某些程度上来说,精神患者所看到到的世界在我们看来也是不可思议的,他们认为正常的事却得不到旁人的理解,内心的苦闷与抑郁又有谁能懂呢,有时候静静的凝视只不过是想多一份关注,却被认为是孤僻与自闭,小孩子画出的怪诞花草和妖怪却没有大人有耐心欣赏,他们渴望认同,但他们唯一存在的身份便却只有精神病人……
咳,这哪跟哪啊!我晃晃头,将胡乱发散的思维收回,才听到赵三已经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很多人觉得因为我是大众脸,所以才容易被遗忘,但是,我自己的事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赵三的脸色有些苦涩,“我从小就是容易被忘记的体质,三岁的时候被老妈忘在婴儿车里装进汽车后备箱,五岁的时候和其他小孩子被拐走,结果人贩子唯独就忘了带走我,六岁的时候和爷爷钓鱼,又被遗留在河边,到八岁就已经没有出租车司机想起我还坐在车上,十一岁那年连家里的狗狗都忘了我,十四岁的时候老爸老妈经常问我‘你是谁’,甚至进入高中以后就没有学生记住我了!我,我,我呜呜呜……”
夏花雪:“……”
我:“……”
茂卿穆:“……啊,哭了!”
“不过!”猛然之间,赵三还含着泪光的眼中迸发出一股璀璨的神色,“我已经找到了治疗方法了!”
“这个社团?”
我实在不好意思说是个俱乐部了,没说是同好会就不错了!苍蝇都没两只!
“呃,是俱乐部啦!”稍稍尴尬了一下,赵三再次恢复那种意气风发的神色,扭头看着我,自信蓬勃,“只要发自内心地努力,接触足够多的人类气息,那么,我就可以由表及里,弥补我先天不足的存在感!”
“你小说看多了吗,还人类气息……”茂卿穆一头黑线,“清明,我们还是走吧,有他的存在,说不定我们的存在感都会被削弱呢!”
存在感削弱?我眼一亮。
“不,我决定了,就选这里!”
今天一大早就出尽风头,可不是个好兆头啊,果然还是先远离同学的视线吧,说不定那个时候他们的八卦之炉就冷却了!
“真的假的?!清明,你确定?”
茂卿穆还想劝一下,但这可是关系到我未来高中生活啊,怎么可以退让!!
“明,这里的窗口太小了,跳不出去,我们走吧!”
这个又快要被我忘记的少女说着就要拉着我退出房间,但被我反手拉住了,“瘦弱”的力气反而将她自己带了一个踉跄!
“好,就选这里!”为了自杀少女的安危,茂卿穆毫不犹豫地和我统一了战线,并且对我竖起了大拇指,“果然还是清明有‘爱’又机智!”
“哦?是吗……”
……不知为啥,我总觉得他误会了些什么!
总之,我们三人(包括被强行拖入的夏花雪)就愉快地决定填写这个存在感极低的“赵三气质养成俱乐部”的社员入社申请表了!
——为了少女的康复,为了我自己的翻身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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